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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7/07/06
22:51
公共的聆聽室 - 音樂廳

公共的聆聽室您對音樂廳了解多少﹖(上)賴英智

 

英國Kingsway Hall是另一個飽受地下鐵困擾的場地,DeccaEMI都曾在此大展手腳,留下許多珍貴的記錄。只要音響系統夠大,Kingsway Hall錄製的老唱片,都可聽見地鐵通過時轟隆的極低頻,不少玩家以此為樂。 .....



音響的朋友應該都有類似的經驗:空間要比器材重要。一套百萬元級的音響組合,如果只能擺在客廳中,聲音效果肯定會受限制。同樣的,錄音師在比器材、比技術、比耳力的同時,卻有一項因素無法控制,那就是空間!偏偏空間又非常重要,只要找到一個好音樂廳,錄音已經成功了一半!國內樂評界老前輩曹永坤先生是這方面的專家,他不僅涉獵許多專業書籍,還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親自體會,實在令人羨慕。

 

根據曹先生所提供的資料,一個好聽的音樂廳至少必須具備兩個要素:

一、殘響時間(RT60)最好是在2秒左右。由萊比錫布商大廈揭開序幕的鞋盒型古典音樂專用音樂廳,喜歡用貝多芬《柯里奧蘭》序曲剛開始的齊奏來測試,當管弦樂團剎那停止後,巨響開始在音樂廳中迴盪而逐漸減弱,只要殘響時間足夠,聲音便顯得飽滿豐潤,也會讓聆聽者自然感受到震撼力。著名的維也納樂友協會音樂廳,滿座時殘響剛好是2秒,空席時殘響更長達3.7秒,據說團員在舞台上排演時相互間的講話都聽不太清楚呢!堪稱美國第一的波士頓交響樂廳,滿座時中頻的殘響為1.8秒,低頻有2.1秒,空席時同樣會出現殘響過長的問題。

二十世紀以後所興建的音樂廳,由於受到現代音樂複雜節奏需要較清晰的輪廓,以及考慮到觀眾容量、錄音等多用途需要,殘響時間普遍都設計成不到2秒。例如芝加哥管弦樂廳1905年初建完成時殘響只有1.3秒,整建後也只有1.7秒。由軟片大王老闆伊士曼捐贈給紐約羅徹斯特音樂學院的伊士曼劇院,Mercury在此地收錄了許多該校管樂團的錄音,其殘響為1.75秒。克里夫蘭的Serverance Hall最近正在整修,1930年初建時殘響為1.7秒,在指揮塞爾當家時曾改建過,使殘響增加為1.9秒。至於台北的國家音樂廳呢?殘響時間在2秒以上,看來不錯,但為什麼還有人不滿意呢?

二、直接音與第一次反射音到達的時間差(ITDG),理想值是20微秒(mS)。鞋盒型音樂廳較為狹長,舞台不很寬,所以容易產生特有的側壓與空間感,聽感上飽滿、實在、豐潤。新的音樂廳為了容納更多聽眾,舞台距離經常在30公尺以上,使得直接音與第一次反射音到達的時間差普遍都超過理想值,因此直接音聽起來定位明確,但缺乏溫暖,較為乾瘦。伊士曼劇院的ITDG高達55mS,在Mercury的唱片中我們就能發現,樂器質感十分清晰有魄力,但少了一些溼潤的空間感,某些唱片甚至還有些粗澀。芝加哥管弦樂廳的ITDG也高達40mS,難怪他們的銅管火力十足,卻比較少人注意到弦樂。台北國家音樂廳大概也有這方面的問題,所以……你知道原因了吧。

 

但不一定大型的音樂廳就有問題,由Victor Meano設計,位在阿根廷布宜諾斯艾利斯的Teatro Colon,擁有2500個座位,殘響時間1.8秒,ITDG為19mS,是公認的美聲劇院;受伯恩斯坦青睞的美國壇格塢音樂棚,1958年經過BBN公司重新設計後,使得此一可容納6000人的巨大空間居然有1.9秒殘響、ITDG/19mS的絕佳效果;另外1922年在好萊塢啟用的野外碗型劇場,著名的星光音樂會可擠進一萬八千名觀眾,雖然談不上什麼殘響,但樂團後面的巨型碗狀建築卻提供了非常好的反射,即使遙遠處也能聽到清楚的聲音。由J. Mauceri指揮的碗型劇場管弦樂團,已經在Philips推出多張古典與流行兼具的錄音,有興趣的樂友可以找來聽聽。

 

話說回來,好聽的音樂廳,卻不一定「好錄音」,這才是讓錄音師傷腦筋的地方。克里夫蘭的Serverance Hall在1958年改建後,殘響時間加長了,錄音師卻覺得不夠清晰,因此CBS、London/Decca把錄音場地移往附近的Masonic Auditorium;Telarc錄製馬捷爾指揮克里夫蘭管弦樂團演出的穆索斯基《展覽會之畫》(Telarc CD-80042)就是在Masonic Auditorium完成的;同樣由錄音師Jack Renner掌舵,芬奈爾指揮克里夫蘭管樂交響樂團演出的霍爾斯特《軍樂組曲》與韓德爾《皇家煙火組曲》(Telarc CD-80038),卻是在Serverance Hall完成,當中可以聽出微妙的不同。還有一個有趣的比較:Telarc與Decca分別在Masonic Auditorium錄製了馬捷爾指揮克里夫蘭管弦樂團的普羅高菲夫《羅密歐與茱麗葉》,前者採獨家的「空間配列全向麥克風技術」,後者則是「Decca Tree」麥克風擺位,兩者皆能引人入勝,也是研究錄音的上佳素材。

再一個例子是芝加哥管弦樂廳,在萊納主政時期說服董事會花了六百萬美金裝上空調並改建,總算讓殘響時間增加了0.4秒。不過RCA在「Living Stereo」時代標榜的Hi-Fi臨場感,卻受了很大的影響,於是錄音場地多移往Medina Temple進行。蕭提爵士七○年代第一次錄製貝多芬《交響曲全集》,Decca出動王牌錄音師Kenneth Wilkinson督軍,同樣選在Medina Temple錄音,《合唱》交響曲甚至移師伊利諾大學的Krannert Centre進行(TAS上榜天碟),芝加哥的董事會大概氣炸了吧!

 

其他一些好音樂廳,則有其他因素作梗,出現在唱片中的機率反而不是人氣旺盛。例如波士頓交響樂廳與維也納樂友協會音樂廳,必須滿座時才有理想效果,但進行現場錄音風險極大,因此必須另想辦法。曹永坤先生說,很多現場錄音事實上觀眾都是記者、樂評家或學生,以便於控制;RCA或Philips在波士頓交響樂廳則是用吸音布幕、移動舞台位置等方式來調整聲音。想欣賞維也納樂友協會音樂廳的美妙,不妨從每年的新年音樂會錄音著手,無論是Decca的鮑斯考夫斯基(1979年第一次的數位錄音)、Sony的克萊巴、DG的卡拉揚或阿巴多、EMI的穆提,都有不錯的成績。Decca從五○年代開始在維也納樂友協會音樂廳錄音,但效果不盡理想,1956年啟用由舞廳改建的Sofiensaal大廳。蕭提爵士六○年代就在此完成膾炙人口的華格納《尼布龍根指環》全集(TAS上榜天碟),可惜到了1986年因租金不斷上漲,Decca放棄了Sofiensaal大廳,又少了一個好的錄音場地。

 

紐約的卡內基音樂廳因地利之便,加上人文薈萃,使它成為音樂巨星心目中的聖殿。不過卡內基底下有地鐵通過,經過改建後據說效果也變質了,而且節目總是排得滿滿的,根本少有機會錄音。想體會卡內基音樂廳的原始美聲,可欣賞Vanguard唱片「編織者」合唱團1963年的告別演出音樂會,裡面的迴響豐富,甚至可由屋頂的反射「看」到舞台實況。RCA的Belafonte卡內基演唱會是另一示範天碟,即使是小型樂隊,此廳的空間感同樣不俗。女高音芭特與小喇叭手溫頓.馬沙利斯1991年的聖誕音樂會(Sony SK 48235),在普烈文與樂團伴奏下,呈現出現代科技的優點:清晰、明確、輪廓鮮明,可惜那份溫暖醇厚感少了。英國Kingsway Hall是另一個飽受地下鐵困擾的場地,Decca與EMI都曾在此大展手腳,留下許多珍貴的記錄。只要音響系統夠大,Kingsway Hall錄製的老唱片,都可聽見地鐵通過時轟隆的極低頻,不少玩家以此為樂。這個場地後來被倫敦市政當局收回,美妙的音響再也不可得。(待續)

為好的音樂廳下定義又好又大的音樂廳好的音樂廳=容易錄音?幫音樂廳調音地鐵與音樂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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